【國家發展研究所訊】

國家發展研究所臺灣政治核心通識課程系列講座，於11月18日下午邀請國家資通安全研究院董事長辦公室主任柳嘉峰，以「數位發展與民主治理」為題進行演講，由授課老師魏玫娟主持。

柳嘉峰為英國倫敦大學亞非學院政治與國際研究學系博士，在政府與智庫工作經歷相當豐富，任職於國家資通安全研究院之前，曾經擔任數位發展部部長辦公室主任、臺中市政府研究考核委員會主任委員、總統府秘書室編審等職，對於國家發展政策特別是數位發展相關政策十分熟悉。

演講以「數位發展讓民主更健全還是更脆弱？」這問題作為主軸，並試圖針對數位發展對民主治理的負面影響提出因應之道。柳嘉峰以最近美國總統川普同意 TikTok 交易協議的新聞報導開場，先說明數位發展給民主治理帶來的五大挑戰，包括：認知作戰、隱私與監控、社群媒體、網路攻擊、對全球網路科技深具影響力的巨賈如馬斯克（Elon Musk）。

柳嘉峰強調，認知作戰是數位發展對臺灣的民主政治跟治理帶來最大影響跟威脅的挑戰。他引用紐約時報的報導指出，「多年來，中國一直用不正確的訊息和陰謀論，打擊臺灣的資訊生態系統，嘗試破壞臺灣民主並分化當地民眾，以企圖控制臺灣。」他說，根據相關分析，「部分虛假訊息是由中國控制的內容農場製造，然後由網路分身、機器人或不知情社群媒體用戶傳播。」柳嘉峰進一步引用蘭德公司的資料指出，「中國也試圖買下知名的臺灣社群媒體帳號，且可能付錢給臺灣網紅宣傳親中言論。」最新的例子則是媒體報導，趙少康指控大陸當局介入國民黨黨主席選舉。柳嘉峰強調，認知作戰是全球關注的議題，俄羅斯利用網路介入波蘭的選舉試圖影響選舉結果，即受到很大的關注。

數位發展給民主治理帶來的第二個挑戰是隱私跟監控。柳嘉峰舉學者 Shoshana Zuboff 所著《監控資本主義時代》（The Age of Surveillance Capitalism）為例，說明資本主義下，私營企業與政府為了預測並控制人類的行為，「追蹤我們的一舉一動」，使人類不僅是顧客、甚至不是產品，而成為生產的「原料」。他舉中共透過社會信用體系、數位人民幣、電動汽車設備等，蒐集關於人民的數據資料，主要的目的即為進行全方位的監控。

社群媒體所帶來的挑戰，柳嘉峰說，主要是造成社會的政治極化，例如美國支持共和黨的知名網紅 Charlie Kirk 於校園進行演講時遭槍殺事件，在社群媒體所引發的種種對左翼立場跟人士進行的人身攻擊，以及槍殺事件本身，在在顯示社群媒體在強化同溫層言論與立場，導致社會與政治極化，進一步引發政治暴力事件上具有的強大影響。他強調，這些都對民主政治跟治理造成巨大衝擊。另外一個重大挑戰則是對網路科技有巨大影響的商人如馬斯克，他甚至可以透過星鏈（Starlink）影響烏俄戰爭，也透過政治獻金試圖影響美國政治跟政策。

柳嘉峰說，除了認知作戰之外，網路攻擊是數位發展影響臺灣民主治理的另一個重要挑戰。他以美國前眾議院議長裴洛西（Nancy Pelosi）於2022年八月訪問臺灣時，總統府網站遭到 DDoS（大規模分散式阻斷服務）攻擊，導致網站短暫癱瘓為例指出，當時的數據顯示攻擊流量比平常高出 200 倍。他說，除了總統府之外，外交部、國防部等官網也出現短暫無法連線或速度異常的狀況。部分民間企業網站也出現干擾，例如裴洛西抵臺當天，多家 7-Eleven 超商的電子看板（廣告螢幕）被入侵，螢幕顯示「戰爭販子裴洛西滾出臺灣」等簡體中文的訊息。

針對數位發展給民主治理帶來的挑戰，柳嘉峰說公眾討論聚焦在是否應該規範跟管理？如果有必要，應該有什麼樣的規範跟管理？他以臺灣為例指出，2022年國家通訊傳播委員會曾經推動〈數位中介服務法〉草案，但在社會沒有共識、政黨彼此不信任認為會有箝制媒體言論之虞，以及專家擔心法律規範疊床架屋之下而失敗。

演講結束之前，柳嘉峰也特別提醒，數位發展對於民主治理雖然帶來挑戰，但也有所助益。他以前數發部長唐鳳力推的，旨在提升民眾政策參與的開源資料科學平臺Polis為例，說明數位工具對民主參與的正面效益。另外一個例子是唐鳳以 vTaiwan 平臺促成 Uber 在臺灣的合法落地，透過該平臺開放參與跟政策協作以尋找共識。

問答時間，多位學生針對近來熱議的新聞事件中，網紅「館長」（陳之漢）透過網路疑為中共進行統戰行為提問。柳嘉峰說，數位發展之所以對臺灣造成很大的影響，特別是認知作戰跟網路攻擊，主要就是因為臺灣是一個開放的民主社會，社會對於保障言論自由有高度共識，因此就網紅疑似進行統戰的行為，或是若干臺灣藝人宣傳統一言論等，在保障言論自由之下，政府只能就具有明顯違反國安的言論，例如主張跟宣傳以武力統一臺灣的相關言論，進行規管跟處罰。臺灣《人工智慧基本法》的討論跟進展，也是大家關心的議題。

「臺灣政治」核心通識課程系列講座最後一場，將於12月2日下午4點在本校綜合院館七樓270751中央大教室舉行，由外交部研設會戰略安全科科長、前駐洛杉磯辦事處政治組組長陳碩廷，以「臺美關係與臺灣政治」為題進行演講。